骑女巫的扫帚

自诩扛了尤斯塔斯大旗15年,但是个杂食,什么都磕,基本没天雷。很懒,难得回复,联系请看置顶找我口嗨。

【KL致郁向】活着 上篇

两个同样孤单的灵魂在废墟中相互救赎

炎凉世态中的相互扶持与一同坠落

有些人啊,活着就已经用尽全力了

——

活着 

威西卡算不上什么好地方,不是世界政府的加盟国,物产不丰富,景致也少得可怜。在那里没有王法,只有拳头够硬才能让保得住性命。堂吉诃德家族清理掉了盘踞在岛上的强盗团伙,多弗朗明哥一边大肆宣扬着自己是拯救整座岛屿的王,一边继续压榨所剩无几的贫苦人民。 

“喂,尤斯塔斯,三小时之内全部修好。”维尔戈用漆黑的手杖指了指地上箱子里的受损枪支,“一把50贝利。时间充裕的话全都擦干净,可以多加20贝利。” 

“好。” 

在明哥手下做事的基德偶尔还是会怀念曾经抢到没有光顾这里时,小镇的安静祥和与自给自足。那时候年幼的自己和基拉会去吃咖喱乌冬面,会和邻居家的小姐姐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然而就在自己14岁那年,捧着鲜红的郁金香想向德鲁亚奈卡告白的那天,他梦寐以求的姑娘,死在了强盗团伙的毒手之下,死在了她16岁最后一天的花季。 

“他们轮间了她,把她的下面几乎都c烂了,还把生锈的铁棍捅了进去……我和基拉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断气了。”基德用胳膊蹭了蹭额头上的汗水,以手上防污渍沾到脸,“就因为被请犯时朝他们啐了一口唾沫,他们一拳一拳揍烂了她的脑袋,用刀刮花了她的脸……她的鼻梁都被打断了,眼珠也被打爆了一只,牙齿掉了好几个……满身是血,就连我们用来包她的床单也湿透了……” 

“嗯。”罗静静地倚在门口,听着这个已经被重复过很多次的故事,看着基德从最初的潸然泪下,到现在的平淡如水,他知道,基德的心已经麻木了。 

“所以我很……” 

罗顺其自然地接过话茬:“很感激堂吉诃德家族能够把那些黑恶势力连根拔起,好了我早就知道了,大家也都知道。”所以你不必再逼着自己说这些违心的话了,这话你在三年里说过无数次,再说下去,恐怕自己都要信了吧…… 

基德抬头看了罗一眼,用鼻子嗤笑一下,然后继续倒腾手中的零件。 

不,他永远不会信。罗这么想着,咬了一口手里的面包,劣质面粉的味道味同嚼蜡。这难以下咽但为了活着必须吞下的恶心感,大概和基德的感觉大同小异。 

“生日快乐基德。”罗说着,“18岁生日快乐。” 

“谢了……”基德愣了一下,头也不抬地继续装手里的东西,“只可惜德鲁亚奈卡永远也到不了18岁了。”而基拉永远停留在了18岁。 

只是后半句话,基德没敢说。 

他只是眼神轻蔑地修整着手中的枪械,这些枪将来会送到哪里?打了多少发子弹以后会发烫甚至炸膛?真是令人期待。 

罗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往嘴里丢了一颗梅子糖。令人作呕的口味永远都能让食用者保持清醒,并铭记痛苦。他是堂吉诃德家族收养的“家人”,是团队里年轻有为的天才医生,明哥留给了他极为重要的“红心”岗位以示重视,所以他绝对不可能就这样暴露了自己的一切,不能辜负用柯拉先生牺牲换来的一切。 

基德为什么会愿意屈居人下给明哥工作,罗最为清楚。 

又或者说,这都是罗一步一步引诱他走过来的。 

四年前,基德的心上人小姐姐被杀了以后,四条街上的“小地头蛇”们就开始谋划着夺权。然而年龄最大的瓦耶也不过21岁,纵使有着不少原住民的支持,他们四个帮派和烧杀抢掠的强盗火拼起来,也没有占到什么风头。就在他们拉锯战时,正宗的黑帮堂吉诃德家族踏足了这片岛屿,不为别的,只是想在这儿搞个军工厂。悬殊的火力差距使得强盗们一个个都成了枪下亡魂,残党也只敢躲在暗处搞搞偷袭。这一偷袭,就偷到罗身上去了。 

在烤鱼店喝清酒觉得上头过快有问题的罗,正欲赶紧离开,就在巷子里遭到了强盗头子瑞布斯的报复。尖锐的匕首捅进了罗的肋下,纵使罗及时反击与他拉开了距离,肺叶的受损与酒中不知名的药物带来的眩晕感,还是让他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处于下风。就在罗大口吐着血觉得自己就要阴沟里翻船的时候,一个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依靠着从屋顶上蹦下来的惯性,直接将瑞布斯踩进了地里。接下来该发生的事,罗没有太注意,因为他失血过多外加药效发作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他躺在不知名的小仓库里身上盖了个老旧的毛毯。伤口被潦草地包扎好了,虽然绷带和纱布用得很不讲究,但当罗看到旁边的瓶子标签后还是安心了一些,至少药没有用错。买了饭团回来的基德只是简单地和他打了个招呼,并没有主动要求回报或者多说多问。 

 “又死了一个,哼,早晚把他们都杀了。”基德将最后一口饭塞进嘴里,手在裤子上随便蹭了两下,“你呢?既然醒了不赶紧回去?” 

“不急。”罗忽然就对眼前这个稚气未脱的红发少年产生了兴趣。 

那晚,他们聊了很多,从堂吉诃德家族的历史到这座岛已经不存在的文化底蕴,从想要探究世界的历史到想要离开这狭隘的鬼地方,所谓相差三岁的代沟在两个年轻人面前压根就不存在,他们似乎很聊得来。 

不过,基德和罗说了德鲁亚奈卡的事,罗却没有和基德聊过一句罗西南迪。 

堂吉诃德家族很快干掉了强盗的组织,并蚕食了东南西北四个街区的势力。说是吸纳,其实就是吞并。堂吉诃德家族很快就给所有人分配了任务,基德虽然很能打,但年龄最小,为了防止他闯祸,分给他的基本都是不用动脑子的体力活。原本基德也想说服自己,日子兴许就这么过下去挺好,但基拉的死狠狠刺激了基德的神经。 

“鼻孔嘴角流出漆黑的血液,氰化物让他的嘴唇都变紫了……他浑身颤抖着看向我,攥紧我的手叫我好好活着……他在我怀里断了气……” 

“我很抱歉,听到这个噩耗。” 

“其实你早就知道基拉瓦耶他们的工作了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就像他们也没有告诉你一样,怕你担心。” 

“……好。” 

几天后,威西卡都笼罩在了死亡的阴影里,而原因只是莫须有的“枪械盗窃”事件。为了“搜查”,堂吉诃德家族的铁蹄直接踏进了居民的家中,他们被枪杀,被推下楼,被吊死在广场中央,被滚滚的车轮碾过腹部留下一地污血和内脏。他们被羞辱、被凌虐,他们的痛苦只能藏在心里,他们一个个被送去处死,他们想起而反抗,却遭到杀戮机器最残暴的镇压……在强大的火力下,所有的抵抗都是杯水车薪。威西卡从哀鸿遍野惨叫声响彻云霄的人间炼狱,到人心麻木平静地趴在地上等待枪决的死寂之城,只用了短短两周。 

讽刺的是,处刑者们在杀人如麻的同时,秉持着所谓的“人道主义”,将所有未成年的少男少女都赶到了火车站,说是要送他们去往没有战火的地方。就在基德即将踏上火车的一刹那,一只大手将他从人群中拽了出来。摔倒在地的基德本能地想要冲回去,却被巴法罗一拳打到胸口:“慢慢走,不要跑。” 

在战火中已经忍饥挨饿两个礼拜的基德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离开这里。过了许多天他才知道,那列火车是开往焚化炉的单程向。 

看着熟悉的街道沦为残垣断壁,半个月前还和自己打招呼的邻居躺尸在街道上任由虫吃鼠咬,侥幸存活的基德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纵使罗托巴法罗救了他还给他带了食物,他的眼睛里依旧没有了当初的光。 

基德往手心呵了口气,搓了搓手:“抱歉,我还是无法原谅你们。” 

罗压低帽檐,轻声说:“没关系,你能活着就好。” 

基德叹息似的沉声道:“我不会感激你的,一点也不会。” 

罗慢慢地靠在基德的肩上:“那就在你活着的时候憎恨我吧。” 

那一晚,基德没有推开罗,任由罗吻上了他的唇。 

那一晚,两个同样孤单的灵魂背负着无法言说的沉重枷锁,在清冷的月光下完成了首次交融。 

在罗的担保下,基德成功地在堂吉诃德家族的手下打起了工,由于是原住民的关系,只能做些苦力活,这也成功让15岁的基德练出了一身腱子肉。生日那天,几个和基德关系还算要好的工友给他带了蛋糕和朗姆酒,“喝多”了的基德声泪俱下地诉说着身为孤儿的他童年有多么不幸,德鲁亚奈卡的死让他有多么难以忘怀,堂吉诃德家族清扫强盗计划有多么让他感激,集团内的氛围让她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他愿意为少主献上他的一生……就这样,基德的“酒后吐真言”成功让他的风评一路飙升,以至于他可以从事一些比较轻松的工作,甚至接下来的三年里,基德凭借踏实肯干、技巧娴熟、衷心少主,终于接触到最重要的枪械产业——修理和收拾受损的枪支。 

而罗也和基德在外人面前亦是保持着“遭遇暗算后恰巧被基德所救”一命还一命的简单关系。大家就算知道基德是罗塞过来的也都表示能够理解,毕竟好歹算是半个救命恩人,而且基德表现一直不错。而私下里,两人早已坦诚相待,从柯拉先生的牺牲到想要加入革命军,肉体与灵魂都已毫无保留。 

每当基德抱着罗沉沉入睡后,罗都会轻哼起属于弗雷凡斯的旋律—— 

“这世界再没有真实的感觉,我在行走,害怕每一个人。这难道是一种幸福吗?一切都灰暗下来,这不是幸福……” 

由于长时间的优异表现加上体格优势,基德被提拔为了后勤战斗员,在与革命军的战斗中负责搬运弹药。而罗则是作为随军医生兼预备战斗员负责督战。原本凭借火力压制,堂吉诃德家族大有取胜的希望,然而打着打着,弹药就卡起壳了,各种零零碎碎的枪械问题在数小时的持久战中慢慢拖垮着大家的体力。 

而就在堂吉诃德家族的空中支援部队即将到来之际,基德“擒贼先擒王”挟持了罗,以家族核心成员的性命为筹码,强制按下了战斗的暂停键。 

等后援部队赶来时,叛逃的基德已经随着革命军的部队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被捅了一刀血流不止的罗也被送下了前线,回到集团总部好好休养。 

这一局,尤斯塔斯赢得太漂亮了。 

 

——你对我说出了爱,我头脑中却思绪涌动。 

如果我不能给你,不能给你你想要的呢? 

这世界只有丑恶和悲伤,你想要的是钱,那就把钱拿走吧。 

我不爱你,离开我,不要再回来。不要再回来…… 

 

“藏的真够深的,整整三年,竟然伪装得滴水不漏。”维尔戈推了推眼镜。 

“这一刀,把特拉法尔加的好心收留全都败干净了。”BABY5鼓着嘴嘟囔。 

“等你伤养好了,我们一起去撕碎那个混蛋红毛狗!”明哥阴惨惨地笑着。 

听着他们义愤填膺地为“家人”打抱不平,罗只觉得他们吵闹。 

抬手抚上肋下的伤口,很疼,只要呼吸就会感受到气血在喉咙里翻滚,撕心裂肺这个词大抵就是这么来的。 

但罗一点也不后悔。因为革命军与家族的战斗以及物资的调配情报都是自己透露基德的,就连随行战斗员,自己也暗箱操作换了不少胆小怕事的怂蛋进去。 

这一刀,是基德留给自己的分别礼物。罗心甘情愿成为基德的投名状。 

那把捅进自己血肉之中的匕首是基德亲手制作的,刀柄的每一个花纹都是两人仔细探讨过的。而刺入肋下的这个动作,两人亦是排练过无数遍。 

“对了,那个叛徒在把你扔下之前,凑你耳边说了什么悄悄话?” 

“没什么,嚣张而无聊的宣扬罢了。” 

罗摆摆手,示意BABY5不要烦自己,待众人离开后,安心地闭上眼睛。 

确实是嚣张到爆而且有够无聊的宣言罢了。 

——活下去,和,我爱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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